第十八章 初見青山
小說: 全員惡人 作者:疏安 字數:3043 更新時間:2019-09-22 13:11:24
剛進去了小門,季星南就看見在光亮潔凈的走廊盡頭站著一個體型稍有些壯實,一臉嚴肅嘴角,卻揚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的男人,簡直就像個長著肌肉的老狐狸。
他想不起來這個人他在哪裡見過,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眼熟。
這個人又朝他一笑,客氣的笑。
季星南記憶模糊,憑著本能客氣又疏離的朝他微微揚起唇角。
還沒等他笑個夠,一扇不起眼的小門打開,從裡面走出另外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這個男人就顯得和藹可親多了,斯斯文文的戴著眼鏡,至少周身不會泛著狐狸一樣的氣息。
這個男人先把季星南身後的那群烏合之眾帶走,在臨行之前,那個禿頭男人不安又好奇的看向季星南,他道:「馬上要到哪裡去?」
他人生地不熟的,又處於弱勢,雖然身患極具感染性的疾病,但耐不住這裡昂貴的建築實在唬人,他完全不敢朝那戴眼鏡的西裝男人提問題。
季星南踩在光潔如鏡子的瓷磚上,沉吟了一會兒說:「沒事,我過會兒就去。」
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禿頭男人的問題,因為他也回答不了。季星南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四季安保公司,剛剛帶他們走進去的眼鏡男人,他更是見都沒見過。
誰知他們前腳剛走,後腳那個老狐狸一樣的男人就躥到兩個人面前,白修言見季星南不熟悉,上前一步地擋在他面前。
白修言淡淡的嗓音響起:「朱生先生,好久不見。」
朱生哈哈一笑,「白先生過來有何指教。」說著作出邀請的手勢,把他們熱情的請進電梯,「這就是季公子吧,幸會幸會!」
季星南微微的點頭,道:「幸會。」
不得不說季星南面上的功夫一流,不論他在家裡有多無足輕重,放在外面怎麼著都是這個家族的大公子。就連名聲小,都能在他這張揚起的腦袋下被理解成為人低調。
季星南心裡小人小手一拍,原來這就是朱生啊!
他心裡的小人小手再一拍,原來白修言的關係網真大!
他心裡的小人小手拍了第三下,憑著白修言這種關係,想要悄咪/咪的架空他那老爹,簡直分分鐘的事兒!
不論季星南心裡怎麼不靠譜的想,臉上卻還是和白修言一樣的高深莫測,也不知是不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又換句話說,難道這就是夫妻相。
荒唐——季星南在心裡默默的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白修言微笑對他說:「這隻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把朱先生牽扯進來,添麻煩了。」他雙腿交疊坐在皮沙發里,整個人都快要懶洋洋陷進去,但偏沙啞又清淡的嗓音叫人提神醒腦。
朱生笑意更甚:「能讓白先生這樣跑一趟,不算添麻煩,只是……」
白修言抽了口煙,淡淡道:「這些人不用管他們,會有地方去的。」
這要是白修言一個人的事情還可以理解成幫朋友的忙,但季星南這位大公子還坐在這邊,事情一下子就複雜起來。
朱生這個總經理手指啪啪的敲著椅把手,他狐狸似的嘴角彎起,「安排幾個人進來,這件事兒可大可小,根本就不值一提,勞煩兩位坐在這裡陪我嘮嗑。」
白修言微微點頭,帶著季星南離開。
隨著那扇厚重的大門合上,季星南微微鬆了口氣,剛剛朱生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可大可小。
往大了說了去是季星南和白修言聯手,想要撼動季泰初這位家主的建造的龐然大物,簡直是其心可誅。
但是往小了說去,也不過就是走個後門,塞幾個人進來混口飯吃,更何況這些人還是白修言的朋友。
季星南站在電梯里,看著四壁扭曲的人影,呼了口氣說:「很危險……」
白修言不值一提:「危險什麼?」
季星南皺著眉頭,語氣急促:「我妹妹臨死之前和我說,不要相信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現在咱們是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我爸,你就不怕……!」
白修言走出電梯,鬆了松領帶,靠在處沒有監控探頭的拐角,就看著季星南的冷汗嘩嘩的從額角往下淌,再趁著他烏青的眼下,脆弱的看著叫人心疼。
白修言放緩語氣說:「誰和你說是要查的你爹?要真要查你爹,我這個助手豈不是更容易。」
季星南心想也是,好奇道:「不然你是要幹什麼?」
白修言溫聲道:「你妹妹得了艾滋病,又在同一時間出現那麼多沒有靠山的艾滋病人,沒有那麼巧的事情。」
季星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白修言道:「不能讓這些艾滋病人閑著,不然以他們的性格怕是會報復社會,做出一些讓人頭疼的事情,不如就放在眼皮底下。」
季星南苦笑:「這算哪門子眼皮底下?」這可是他爹的公司。
白修言睏倦,繼續說:「也許你對你們家的產業不熟悉,你們家以前是涉黑的,季泰初有先見之明,慢慢的洗白成了安保公司,那個年代的錢又值錢,做起了房產生意。」
季星南靜靜道:「但就是這樣,我爹都不會放棄黑道上的人手。」
白修言打著哈欠說沒錯,「但是黑道這個詞的涵蓋很廣,大到世界範圍恐怖主義,小到……出門討個債。」
季星南他爹季泰初,肯定沒那麼大的能耐,這小小的艾滋病也牽扯不到那麼大的事,所以……季星南在那隱藏在居民樓里的地下賭場中帶出來的人,所能盡到的最大用處就是用艾滋病作為武器,「好言好語」的威脅人還錢。
但季星南還記著白修言剛剛說了一句話,「這群人有報復社會的傾向。」
季星南開車和他們匯合,白修言說著說著自己就溜進了副駕駛,打了個哈欠直接靠在椅背上睡著了,季星南看他跟沒事人似的,脫下外套蓋在他身上。
白修言睡得就像只貌美如花的死豬,季星南慢慢的把冰涼的無框眼鏡拿下,白修言閉上眼睛後五官很柔和,說他是一個剛剛初入社會的學生都不為過,季星南鬼使神差的往他身邊靠。
就像他完全不知道不遠處就是一群時刻散發著可怕疾病鬼,這些鬼還湊在一起悉悉索索。
季星南脖子上掛著一塊羊脂玉的平安扣,白修言胸口也掛著一塊翡翠的平安扣,季星南在那塊是送給兒時玩伴,但是自己又害羞的悄悄偷拿回來的,季星南兩隻手指捏起白修言胸口帶著體溫的翡翠 ,嘀咕,「你的又是從哪裡來的?」
「也是別人送你的嗎?」
睡成死豬的白修言當然不會回答,但也許是兩個人時常同床共寢的關係,白修言沒有對他的觸碰產生排斥,相反倒是一隻手直接無意識的搭在她的脖子上,直接給帶進了懷裡。
季星南握著兩人的平安扣一個顫抖,趕緊手忙腳亂的給塞回去,一邊又怕白修言發現,一邊小心臟又不合時宜的悸動,他現在的樣子要是被白修言發現,他肯定會取笑他是一隻紅不拉嘰的小鵪鶉,還「騰騰騰」的冒熱氣。
季星南心裡絕望想:臉紅個屁啊!
季星南僵硬的身軀一點點從白修言懷裡退出去,偏偏這個人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徑自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像剛剛的一個擁抱不存在。
「青山……」
季星南一愣:「你說什麼?」
夢境中的白修言言語含糊:「青山……」
季星南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嘀咕了一聲,直接關上車門離開。
白修言連在睡夢中眉頭都是皺著的,彷彿「青山」兩個字就是縈繞在他魂魄上的詛咒,他語氣急促,「你到哪裡去了,青山……」
但不論他在車裡說什麼,車子外的季星南愣是一個字都聽不到,對於趙說:「剛剛有點事,不好意思。」
於趙就是那個禿頭男人,別看他得了病,但他和周遭所有人一樣,身體壯實的很,再加上他的性格不偏激,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溫和,季星南嘆氣,要是他沒有染上艾滋病,應該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季星南也樂意與他多說幾句話。
於趙手上拿著個文件,上面是一戶人家的所有信息。
季星南餘光一瞥,他剛要開口說公司不給他們休息時間,欲言又止他剛好就瞧見了其中一項信息,「田香,龍聽會所小姐,電話:185xxx……」
他心道:「龍聽會所……有點耳熟。」
季星南也就掃了眼沒在意,於趙握著紙張的手猛然縮緊,道:「媽的,草他娘的臭婊//子!」
季星南一愣,突然想起來這個龍聽會所可不就是前兩天上新聞,爆出多名顧客染上艾滋病的地方麼!
現在被直接查封,連背後的產業都受到了不輕不重的打擊,為此這件事季星南還在家裡偶爾聽到他那弟弟談起過。
季星南皺著眉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車子,白修言躺在副駕駛位上小憩,季星南不得不懷疑,他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只是一直沒和自己說。
季星南還沒緩過神,就聽於趙說起了這次的任務細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