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雪落無痕-(肆)
小說: 唯願卿安 作者:慕容黎离 字數:2063 更新時間:2019-09-23 02: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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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並沒急著答話,反倒是拿起了桌上的信封。信封還是嶄新的,想來信封到時也不過這幾天的事情。唐德抽出了裡面的信紙,發現除了信紙之外還有另一張皺巴巴的紙張。
唐德將信紙放到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那張折皺的紙張攤開展平放在石桌上,沉重道「:這是你母親娘家許氏當年與秦家定下的娃娃親。哪曾想許氏那一輩就兩個女嬌娥,並沒男丁可以繁衍子嗣。而你娘親的姐姐膝下也只有一個女兒家。所以這紙契約,便輪到我們唐家來延續。」
「秦家的二女兒正值芳華,所以他們想把她許給我們唐家。雖說這樁婚事本該是溢兒的,但謙兒你也是我的兒子。所以這樁婚事你們都可以。至於由誰來娶,便由你們決定吧。」
杜謙瞠目結舌的看著唐德,因為他從來不清楚這紙婚約的存在,反觀唐溢倒顯得從容不迫,似乎是早早預料到今日的場景,不鹹不淡的問道「:秦家二女兒人如何?」
唐德聽見他這麼問也不意外道「:自是好的。小小年紀便能管家理事,能歌善舞,琴棋書畫也算粗懂。算的上一介才女,配的起唐家。算是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秦家也有些旁支勢力,若哪日你二人能考取功名,也對你們有益。」
唐溢微微笑道「:如此說來,這門婚事百利而無一害?」
杜謙看著剛才還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說要給自己未來的人,眼中滿滿的不解與疑惑「:你當真打算娶嗎?」
唐溢眼神有些奇異,眼珠轉了轉道「:難道你想娶?」
杜謙看懂了他的暗示微微搖了搖頭「:此時商議此事太早了。總得考取功名後,再商議婚嫁之事才對。父親時候不早了,我和兄長腹中尚且無物,就先告退用餐了。」
唐德頷首笑著擺了擺「:去吧去吧。」等唐溢和杜謙轉身走後,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吐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其實也有不傷兩家體面又能不娶的法子……」
行走在花廊間的杜謙一直心神不寧,出神的望著地板。走了有一會,突然袖子被旁邊的人扯住了。杜謙回了回神,回頭看著扯住他袖子的唐溢道「:怎麼了?」
唐溢微微一笑指了指杜謙前面「:我要是不扯住你,你頭上准得起個大包。」
杜謙轉頭一看,自己面前是一塊雪白的牆壁,方才出神太久竟都忘了走路轉彎。杜謙晃了晃腦袋為了讓自己清醒點,然後轉了個彎繼續走。
唐溢看著杜謙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在想什麼?走路心不在焉的。」
杜謙瞥著眉,嘴唇微抿「:你當真要去她嗎?」他問的聲音很輕很沒有底氣。按理說,他是沒有資格問這種事情的。
唐溢搖了搖頭,然後眯起眼睛只剩一道細縫,嘴角上勾道「:原來方才你一直在思慮這件事嗎?怎麼?吃醋了?」
杜謙被人戳破了心事,有些慌亂。手腳不知何處安放,有些慌張的擺了擺手「:沒……沒有。就是問一下。」
唐溢嘆了口氣「:好了,不逗你了。我不會娶她的。但畢竟在父親面前,面上還是得裝一裝的。」
杜謙似是想到了什麼,眼皮微抬認真的看著唐溢「: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絲毫不意外,你難道早就知道?」
唐溢微微瞥了瞥眉,手掌微握而又立馬攤開,似是不太願意提這件事。但看著杜謙認真堅定的神情,只好無奈含糊答道「:曾經有緣見過秦家二小姐一面,她告訴我的。」
杜謙看唐溢不願多說也就沒多問,只是心裡卻留下了疑惑。腦子裡反反覆復的浮現那一句話「曾經有緣見過秦家二小姐一面。」杜謙和唐溢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一般形影不離。而唐溢卻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見過秦家二小姐,雖說其實也不是很奇怪。但杜謙心裡終究留下了個小疙瘩。
隨便吃了點飽了腹,兩人便又去街上瞎逛了。杜謙這個人是閑不住的,三天兩頭的就要在外面瞎鬧,唐德也不管他便就由著他玩。唐溢本來是不願意出門的,他喜清靜更願意待在書房。只不過他實在禁不住杜謙的軟磨硬泡,只好乖乖跟著他了。
杜謙走至一間茶樓前,轉過頭對唐溢道「:你隨便去逛逛吧。我自己去就行。」杜謙有個習慣,起碼半個月就要來這茶樓喝個茶。因為杜謙嗜愛喝茶,有點茶癮。不喝渾身難受。而唐溢也不知道怎麼的,對茶葉過敏,或許是他們家遺傳的問題唐德也對茶葉過敏。所以每次這個時候唐溢都在外面等杜謙喝個一炷香時間。
唐溢也不勉強,因為他的確對茶過敏,進去了對他沒好處,所以乖乖的在外面等。杜謙展開手中的扇子,搖了搖,裝一副風流雅興的樣子便進了茶樓,隨便要了一間雅間候著。
這間雅間很是靜雅別緻,一道屏風隔絕了桌子與門。屏風上綉著幾隻蝴蝶撲戲與花叢中,是個簡單細緻的樣式。看著也不扎眼,很舒服,證明這間茶樓的主人很有品味。桌子用一張白布鋪著,白布邊緣一圈花邊四角垂下四條流蘇。桌子上放著一個瓷瓶,瓷瓶的紋樣很奇特。似乎是西域經商進來的貨色,主人的身份很不簡單能搞到這種珍貴稀奇的玩意。
反觀瓷瓶上插著的一截柳條就顯的稀鬆平常,不過柳條帶來的幾絲清香倒讓人聞了心曠神怡。這個地方讓杜謙覺得很舒服,情不自禁便閉目養神了一會。突然門口傳來呲嘎--的聲響。杜謙驀然睜開的雙眼,屏風上是一道人影。想是小二端來了茶水,杜謙也沒多在意。
但是從屏風後出來的一位端莊大方的女子,杜謙看著來人微微有些詫異,走了些神,不知在思考些什麼。女子放下了茶水,並沒有急著走。反倒是走至窗邊倒騰一下窗簾,讓外面的光線照到恰合時宜的地方。杜謙看出來了,她似乎有話要說,但臉皮薄在磨磨蹭蹭的拖時間笑了笑道「:姑娘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