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清早，杜謙端坐於書桌前。桌上鋪了一層白紙，杜謙手持狼毫沾了點墨，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大字。

唐溢從旁看著「：大清早起來，你舞弄筆墨做什麼。」

杜謙看著自己的字嘆了口氣「：你忘了？你我已經過了鄉試。這得籌備會試呢。」

唐溢一聽見這事，便滿滿愁容。須臾，長吁了一口氣「：鄉試，我是靠運氣才能勉強過得去的。你知道的……很久之前我就已經江郎才盡了。」

大概是人資質各有大限，從那次鄉試後，唐溢便止步不前了，甚至不能再創新作。可謂是不進反退，令人扼腕嘆息。

杜謙摸了摸桌上擱置的《禮記》道「：有志者事竟成，何憂江淹夢筆。」

唐溢拿起杜謙寫滿詩句的紙張，朗誦道「：柳芽出新葉，褪去腌臢身，四季循環時，新舊更迭時。你的文采還是一如既往，不，比之前更有進展。」

杜謙將筆置於墨水中浸透，後在紙上落字「：仍有德才在身，不即唐溢一字。」由於狼毫上墨水浸的太多了，滴下一顆墨珠滴在紙上。

唐溢搖了搖頭「：古有江淹，今有唐溢，後者無數。大抵是命數強求不得。有你去殿試便足矣。」

兩人聊著聊著，小廝突然便端著東西進來了。小廝放下東西後，忙賠罪道「：手上東西繁多，空不出手來敲門行禮，公子贖罪。」

杜謙拂了拂袖，意示免了禮數。反倒是對桌上一包一包的東西起了興趣「：這是什麼東西？」

小廝躬身道「：回公子，這是秦家二小姐送來的茶葉。秦家二小姐說，她開了一間茶樓這茶葉是西域新進的好貨色。中原沒有幾戶有，權且當做退婚禮。叫小人們務必收下，說是哪天兩位公子喜結連理時，另有東西相贈。」

杜謙拿起茶包，擱置於鼻中聞了聞，眼神頗有讚賞意味道「：的確風格與我國不同，也別有一番風味。是好茶，可是父親大人和唐溢喝不得茶，連碰都碰不得，你沒跟他們說嗎？」

小廝嘆了口氣，無奈道「：他們只說務必收下就匆匆走了，來不及解釋。這不，只好收下了。恐浪費，昨個還給杜公子的茶壺裡添換過。哪想……公子已不住那屋子多日。所以此番特來給公子送去。」

杜謙聽了這一席話，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將這種感覺先壓在了心底。杜謙將茶葉收起「：你喝不得這東西，我先將茶葉收起來，來日哪家有喜事便送了吧。」

唐溢倒是也沒多在意，只是痴痴的盯著紙張看著。面色積攢著愁雲。

杜謙拍了拍唐溢的肩頭，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去試試吧。會試，你未必不行。」

唐溢回頭望了杜謙一眼，搖了搖頭，回頭盯著那幾冊《春秋》，眼神裡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春草暮兮秋風驚，秋風罷兮春草生。綺羅畢兮池館盡，琴瑟滅兮丘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