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最後也沒有做完。

兩個人敞開心扉，哭了一身眼淚，倒是沒有什麼吃飯的心情了。

凱特琳怕希米亞餓，用罐頭肉做了三明治放進雪櫃里。

希米亞靠在一邊，看著「賢惠」的凱特琳，心裡頭的滋味兒有點多。

以前家裡頭的家務都是請人定期來做。凱特琳當模特的時候需要從頭武裝到腳，不說十指不沾陽春水，但希米亞大事小事都包攬得也差不多了。

做飯什麼的，如果希米亞在，那一定是她來幹。希米亞不在，凱特琳也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吃生的菜葉，還有一些堅果以及脫脂牛奶、雞蛋白。

畢竟希米亞是雞肉都不會讓凱特琳親自動手做的人。

而現在，凱特琳每天負責她和一日三餐。孩子們在的時候，小孩子的營養餐也是她在做，家務也一直是她在搭手，照顧小孩、照顧她這個病人，還要收拾這件年久不住人的房子。

凱特琳做得有條不紊，一看就是已經習慣了做家務事、並且做得很好的很習慣的。

那天晚上，兩個人久違的靠在一起。陽台上，星空下，凱特琳輕輕地撫摸著希米亞的頭髮，低聲勸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真的回不去了，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好好地活著。」

希米亞沉默了好久，久到凱特琳以為她睡著了，才聽到希米亞是聲音從肩頭傳來：「你不是她……」

「我知道你是凱特琳，但是……也並不是凱特琳。我分得清楚你們，不僅僅是從外貌的年齡……」

「我明白你的意思，」希米亞微微偏過頭，迎上凱特琳的目光，「你是想說，如果『凱特琳』是『希米亞』回去的執念，那麼你也可以成為我留下這裡時活下去的『希望』。」

希米亞的聲音很低，像是染上了四月夜晚的清涼。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把感情的寄託移情到你的身上，哪怕你也是『凱特琳』，但著是對我愛人的背叛。」

「所以，沒有如果。」希米亞正色道，「我必須回去，我的愛人還在等我回家。」

希米亞堅毅的臉在夜色中被蒙上了一層星光的濾鏡，她的病氣與消瘦都在浩瀚星空下散去，她還是那個年輕又果敢，剛毅不折，對著認定的事業和感情永不退縮勇往直前。

這讓凱特琳想起許多年前，那時候還沒有戰爭，希米亞休假在家，凱特琳也不再頻繁地上秀台，而是作為代言人出席名流宴會。

那會兒也是社交淡季，凱特琳也賦閑在家。

她還記得那些個恬靜安適的午後，也是四月天。

她們坐在茶室里，各捧一本書讀。兩人面前都有一杯茶。

希米亞喝茶時總是往茶里加許多奶，有時候還會加上一堆蜂蜜和糖條。而凱特琳則喜好茶葉沖泡後茶水本身帶著回味的苦香。

由於離社交季五月不太遠，凱特琳正在減重，有時候她連茶都不會喝，只會衝上一杯濃茶，時不時的端起來，聞一聞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