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或許是我知道說了會惹惱他。

懷孕初期的人，或許會噁心、幹嘔、易吐、沒有胃口或者想吃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同時也可能會非常容易嗜睡。

我看著一邊吃飯一邊打哈欠的智先生，看他吃了許多他之前並不是特別愛吃的酸菜魚，還就著魚湯多吃了半碗飯。

「還是你做的飯好吃，我們公司附近的吃的我聞到味兒就難受，」他一邊擦嘴一邊捏了捏我的臉，「你先收拾吧，我感覺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先睡了。」

他打著哈欠，直接進了卧室，留下我一個人對著杯盤狼藉。

我也很累了啊。

認命地嘆了口氣。智先生說在公司吃不慣，那我就給他做一些帶過去？酸菜魚還有一些，飯也沒有吃完，我又炒了兩個半份分量的小菜，又找了個便當盒洗幹凈後給他打包裝了起來。

等我洗完澡上床的時候，智先生已經打起了小呼嚕。他半張臉陷在枕頭裡，半張臉在外頭，嘴邊都是鬍子的青茬。他最近鬍子長得極快，以前他可以兩天刮一次鬍子，而現在每天早上刮完，下班回來下巴上就青了，早上起來鬍子又冒了頭，為了形象他只能又刮一次。

我望著睡著後變得軟踏踏又毫無攻擊力的智先生的臉，在他的鬍子叢中找到了他的嘴唇，低頭親了下去。

卻不想被他從被子里伸出的手拽住，直接拖進被窩，把我牢牢地摟在懷裡，鬍子茬還在我的肩窩上蹭了蹭：「快睡吧。」

他說得迷迷糊糊，我答得從善如流：「晚安。」

「晚安。」

·

智先生把我叫起來的時候我們倆上班都有些遲了。他忙忙碌碌地刮著鬍子，胡亂梳了幾下頭髮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等等，我給你準備了午飯！」我從雪櫃里拿出準備好的便當盒，裝進他的袋子里。他笑了笑，匆匆忙忙和我接了個吻，留給我唇齒間滿滿的薄荷香氣。

我以為這是美好一天開始的前兆，直到回到家後看到一個低氣壓惱怒地在摔東西的智先生。

「我的機票怎麼……什麼意思？經費不夠所以要坐火車去？什麼？高鐵動車卧鋪都沒有位置了只有坐票了？還是硬座？你的意思是要我坐12個小時過去出差對嗎？」

「我是公司的總經理！……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個財務而已……什麼？經費不足是智總不給批？這幾天公司出差都不給坐飛機了？那這種事為什麼不早點說讓人早點訂票？」

「12個小時！硬座！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且不說我這個身份，單說……」

「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一個大男人坐個硬座怎麼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喂？喂？！喂！！」

站在門口目睹了一切的我不敢作聲，但最後還是衝上去在他摔完煙灰缸還不解氣準備摔手機的時候上前制止了他。

「別生氣別生氣，你再好好和他們說說，更何況你現在可以申請孕婦孕夫專座呀，那個隨時可以申請到的。」

沒想到智先生的臉瞬間黑了，他扔下手機掐住了我的脖子，咬牙切齒：「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