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又嘆流寓。指芳物、伴人遲暮。攪晴風絮。弄寒煙雨。春去更無尋處。 石城樓觀青霞舉。想艇子、寄誰容與。斷雲荊渚。限潮湓浦。不見莫愁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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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雲收歸，孤舟縱橫。

按照先前商議好的，魔尊帶著緋流和方才酣戰一場的侍衛們回了魔界，而魔帝整頓儀容，帶上玄釗去找冥主。

至於為什麼酌辰近些日子去哪裡都喜歡帶上玄釗，說來也有趣，先前魔帝心疼鶴霄允被兩個徒弟折騰的日夜不安，時時暗自生悶氣，為了讓她寬心幾日，酌辰就把靈辭接到自己身邊教養了一個來月。

日子一久，發現靈辭本性軟糯，卻是實心實意的老實孩子，另一個玄釗穩重機靈，每日只要完成了魔尊布置給他的功課，就跑到攜穹殿陪靈辭修鍊。

連日冷眼旁觀下來，魔帝心中對玄釗這孩子甚是滿意，他後宮一直空懸，沒有子嗣，現下有意無意的開始教授玄釗為君之道。像去拜見冥主這種大事，於禮魔帝應當有三四個隨從，加上個玄釗一點也不扎眼。

「師尊回來了！靈辭恭迎師尊！」另一邊，魔尊嘉獎了今日跟隨上陣的守衛們一陣，帶著緋流先回了九天閣。剛一踏進，在殿內溫習功課的靈辭聽到動靜忙推開書本出來迎接。

這孩子在魔帝身旁這一個來月，每經魔帝和人商議公務，那些人言談之間對自家師尊的敬畏恭謹做不得假，他就在一旁默默聽著，多時潛移默化，若說先前對師尊的有七分的怕，三分的敬，那麼此時大概是反了個過兒，小孩兒心裡滿滿都是仰慕。

「免禮，」鶴霄允難得對著他有了笑意，上前摸了摸孩子烏油油的長髮，「為師這些日子事務繁雜，可是悶壞了？」

「沒有，師尊。靈辭每日到越辭樓背書寫字，回來後再溫習讀書，並不覺得憋悶。」靈辭討巧的抬頭沖她一笑，又看到站在一旁的緋流主僕二人，忙正色站好，沖著緋流行禮道：「靈辭拜見這位姐姐。」

「小公子不必多禮，」緋流心中納罕，也沒聽說魔尊收了徒弟，不過自己先前在靈界信息閉塞，或許是在這四百年內收的徒弟也未可知，如此乖巧懂事，還算討喜。

「靈辭，你去叫右護法陪你玩一日，為師與你這位姐姐商議些事情。」

靈辭知曉自己在側師尊和人說話不方便，應了一聲，退出了九天閣。

「小兒不知我身份，亂喚也就罷了，你也跟著胡說。」見靈辭走得遠了，鶴霄允和緋流各自落了座。

「就是這不知道的才好，知道的多了，如何在這戰亂和紛爭中存活？」

桌上擺著一壺茶，擺出三隻杯子，注滿涼茶，鶴霄允推到三人面前。

窗下香爐里的煙到了餘燼，斷斷續續，時明時滅。

「九天閣的侍女一早被我派了出去，委屈公主和這位姑娘，只能用杯冷了的茶。」

「魔尊何必客氣，今日又不是為了喝茶，」緋流笑了笑，頷首示意嵐兒也坐下。

「公主的顧慮我清楚，您與魔界串通，先是截了冥主的密信，再是被魔界劫持，現在又得說服冥主吃了這暗虧背了這黑鍋。說實話，這種事，我也沒底。」

鶴霄允轉向香爐上方的青煙，越顯消瘦的側臉滿是堅定，想起魔帝昨日對她的囑託，似是嘆了口氣，「就算心存顧忌，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