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洲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月，就連本極為放在心上的致孕劑實驗都有些鬆懈，直到蕭衍打電話通知他可以進行手術了，姜文洲這才提起了精神。

手術當天，他剃掉了這一個月來從沒刮過的鬍子，又將這一月並未怎麼打理的頭髮都打理得精緻到頭髮絲，整個人有模有樣地跑去了醫院，想要陪蕭衍完成這個手術。

在醫院裡，姜文洲再一次見到了秦浩，那個蕭衍為了他而不惜和自己父親翻臉的情敵，或許現在說是情敵已經不大準確了，這已經是蕭衍認定了的愛人。

不可否認，秦浩的長相就是蕭衍喜歡的類型，瘦弱柔軟卻不失堅強的標準Omega長相，和他這種五大三粗的alpha沒有任何的可比性，而他驕傲的履歷與蕭衍在一起不可謂不般配，姜文洲只好在一旁暗自神傷，一邊接受著秦浩審慎的目光。

「學長。」蕭衍換完手術服，進屋就感受到了詭異的氣氛。

蕭衍並沒有選擇有錢人住那種有沙發的VIP室，而是選擇了普通的雙人房，但他花了雙倍的錢，就相當於買了個單人房，這樣一來，比那VIP室要寬敞的許多，而另一張床上卻可以睡一個陪床的，定是比那套房的沙發要舒服一些，儘管這隻是個小手術，並沒有人來陪過床。

而此時高高大大的alpha竟然龜縮成了一小隻坐在另一張床上，攥著雙拳，放在自己大腿的根部，頗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而那弱不禁風的Omega卻是站在他的床邊，死死地盯著他，仇視又兇狠的目光，似乎只要他起身靠近他的病床一步，姜文洲就會死的很慘。

蕭衍忽然有一種錯覺，AO似乎是顛倒了。

秦浩收回了目光，走近了蕭衍的身邊。

「他只是想確認我沒事而已。」蕭衍寬慰著秦浩，牽起了他的手，「手術完，他會走的。」

姜文洲聽得鼻尖一酸，但也只能點點頭附和道：「對，手術完，確認蕭衍沒事，我就會走。」

姜文洲偷偷做了個文字遊戲，蕭衍的意思是讓他手術後再走，但他的意思是要確認蕭衍沒事後再走，這個沒事的含義分很多種，例如他身體健康，沒有併發症什麼的，而併發症也有很多種，能拖延個兩三周是沒什麼問題的。

秦浩面色還是不善，但還是聽了蕭衍的話，鬆了口氣，拉著他向手術室走去：「可以手術了。」

姜文洲趕緊問道：「我！我可以進去看嗎？！」

秦浩稍微改善的面色又在這一瞬間變黑，蕭衍無奈地嘆氣，輕聲在他耳邊央求，像是個黏人的小貓：「可以的吧？可以進去的吧？嗯？學長？」

秦浩綳著個臉，甩開了蕭衍的手，氣呼呼道：「不準礙事！」

「多、多謝！」姜文洲激動地站了起來，走到了蕭衍的身邊，迫不及待地看著他，樣子像是個正在搖晃尾巴的小狗。

蕭衍用食指指著姜文洲的鼻尖，警告道：「說好的，手術完就走。你聽話。」

蕭衍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跟著秦浩走了，沒有在意姜文洲的動作，姜文洲並沒有點頭，只是在心中哼了一聲，不滿地抗議道：既然我都不是你蕭家的狗了，我又為什麼要聽話。

手術室意外地人不多，僅有一個麻醉師，一個護士，還有秦浩站立在手術台的周圍等待著，畢竟腺體的恢復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既不會致命，也不會致死，只是影響信息素的分泌，繼而影響其繁衍後代罷了。

但手術室卻意外地很大，除了一間備有手術台，麻醉器，心電圖等常見設備的手術室外，隔壁還有一間類似於磁共振一樣的手術室，讓姜文洲不由得嫉妒和埋汰國外來的專家就是大手筆，就連分配的手術室都那麼大。

蕭衍看著穿著一致，同樣帶著口罩的姜文洲，忍俊不禁地逗他：「這麼看起來，你也挺像個醫生的。」

都到了這種時候，蕭衍的嘴巴還是一刻不停地毒著，姜文洲彆扭地轉過身，不去看他，而蕭衍則是莞爾一笑，躺在了手術台上。

噠噠兩聲，蕭衍的手腳都被拷上，他撇了撇嘴，不滿地和秦浩爭取自由權：「不會疼得亂叫的，要不要弄得這麼逼真啊？」

秦浩用眼神示意，讓麻醉師將麻醉劑打進了蕭衍的身體中，回答道：「我知道蕭衍你很堅強。但我不是為了這個。」

姜文洲轉過了頭，好奇地看著秦浩，而蕭衍也納悶地置之一笑：「拷手銬不就是為了防止亂動嗎？那些精神病患者發病的時候，不都是像我這樣拷在床上？」

秦浩的聲音變得冰冷，就像那冰冷的手術台一般：「是，是為了不讓你掙扎。因為我怕你不同意。」

蕭衍神色一凜：「什麼不同意？」

「蕭衍。」秦浩低下了身，帶著硅膠手套的食指輕輕撫過他的臉頰，眼神略有些病態，「我發現ABO之所以會成為ABO，是因為他們身上帶了一種抗原。就比如alpha的腺體上有A抗原，這種抗原能幫助他們凝結出一種我們現在稱為alpha信息素的物質，同理Omega的腺體上也有O抗原，讓其散發出香甜的味道，這兩種抗原就相當於磁鐵的南北極，使得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當一個alpha散發出大量信息素時，即是證明他腺體中的A抗原正在活躍運動，而相應的，在其附近的O抗原也會相應地活躍起來，由此也產生了大量的信息素以及O抗原活躍的另一種產物—性素分泌。而在其附近的alpha也會對此有所反應，分泌出大量的信息素加以排斥，就像是維護自己周圍的磁場那樣。同理，omega也是如此。」

「那beta呢？」秦浩的右手下滑，冷冰冰地觸在了蕭衍後頸的腺體上，「beta同時擁有AO兩種抗原，而這兩種抗原早就在腺體里便密不可分了，像是消磨掉了他們的磁性，所以beta腺體中的抗原從不會像AO那麼活躍，即使會活動，但也僅僅釋放出一些可有可無的味道而已。」

蕭衍隱隱地有一些不安，他問他：「你想做什麼？」

「我想試試。」秦浩收回了手，握緊了雙拳，「我研究出了一種類似於化療的機器，他能夠消滅beta腺體中的其中一種抗原，所以。」

秦浩看著蕭衍，一字一句堅定道：「我想試著消除你腺體中的抗原O，讓你成為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