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讓你成為alpha。」

這句話在蕭衍的腦海中徘徊，像是惡魔的輕語揮之不去，讓他的額頭掛上了許多的汗來。

秦浩的雙眼吐露著愛意，他低聲重複著：「成為alpha，然後成結標記我，讓我屬於你。」

「不。」蕭衍慌張地吸了口氣，開始搖頭掙扎，「不要。學長，不要！」

「不會的，沒有事的。做過好幾次實驗了，實驗體都沒有問題。只不過是。」秦浩頓了頓，狠狠地咬牙，繼續道，「只不過是把握不好度，有的成了alpha，有的成了omega而已。」

姜文洲聞言，震驚地看著秦浩。

蕭衍依舊沒有停下，手銬和手術台發出碰撞，清脆的金屬聲敲得急切，像是一群嗡嗡作響的蜜蜂：「既然把握不好度，那……那萬一我變成omega了怎麼辦？我就不能標記你了啊？學長，不要。不要做傻事，好不好？」

「不會的。O抗原的活性天生比A抗原弱，所以在殺死抗原時，最先消滅的一般都是O抗原，只是還有極少部分變成了omega，可……可能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偏O屬性的beta的原因，O抗原的數量較多或者較為活躍之類的。但我相信你，蕭衍，你一定會是alpha的。」秦浩也搖頭做著申辯，他握住了蕭衍亂動著的手，溫柔地安慰著他，誠摯地看著他，帶上了一些委屈，「你不是說過，我們是天生一對嗎？不是說過你命中缺我嗎？所以，你一定會變成alpha的。」

「不是！」蕭衍的聲音里充滿了緊張和無措，「我是個beta，我也一樣喜歡你！這和ABO沒有關係！學長，不要！我不要變成alpha，我很喜歡我是個beta，我真的很喜歡。不要，求你了，學長。沒有ABO，我們也一樣能夠福祉到老的。」

蕭衍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向姜文洲尋求幫助：「姜、姜文洲……」

「幫我解開，姜文洲，幫我解開。我不要變成alpha。快！快幫我解開！」不僅是他的眼裡，還有他的話里，都充斥著焦慮的味道，他一邊扯著自己的手銬，一邊大聲地喊著。

姜文洲疾步走上前，剛要放在蕭衍的手銬上，卻停了下來。

他想起了秦浩所說的有一定機率變成omega，那是不是蕭衍就有可能變成omega，那麼到那個時候，秦浩也是omega，他不能標記蕭衍，可他卻是個alpha，他可以成結標記他，然後讓他真真正正屬於他，那麼，到時候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蕭衍只能和他在一起。

慾望像是火苗在姜文洲的心中越燒越烈，他的雙眼像是無神，又像是迷茫，但語氣卻是堅定，他握住蕭衍不斷亂蹭的手，道：「蕭衍，你要好好做手術。」

蕭衍一怔，整個人都似乎被這句話冰封住了一般，沸騰的血液也似乎就這麼被凝固了住，蕭衍都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血液像是冰冷的流水在他的身體中穿行而過。

蕭衍不置信地看著他：「姜文洲。」

「姜文洲，幫我。」他的鼻尖染上了一點桃紅，眼眶四周也充盈著櫻花的顏色，從一開始的激動掙扎到現在的冷靜哀求，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逃不開進入那機器的命運，但他還是希冀地看著姜文洲。

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表情又痛苦又無助，看得姜文洲的嗓子眼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秦浩解開了自己的口罩，在蕭衍面如菜色的臉上落下一吻，安慰他：「你會沒事的。」

與此同時，麻醉師在一旁通知道：「麻醉劑起效了。」

蕭衍的渾身似乎已經不能動了，他低低的，最後一次帶著乞求之色，喚著他的名字：「姜文洲。」

姜文洲一咬牙一跺腳，狠心地背過了身。

蕭衍扯著嘴苦笑，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眼角像是流星劃過，在燈光的照耀下璀璨奪目。

秦浩見蕭衍閉上了眼，稍稍鬆了口氣，他戴上了口罩，和那幾個人一同將手術台推進了那個類似於磁共振一般的手術室。

姜文洲在窗口看著似乎已經昏睡過去的蕭衍慢慢被送進了那個儀器之中，而秦浩則是摘下了口罩，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看著他：「你做的很好。」

姜文洲不想理會他，但還是孩子氣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不是嗎？」

「一定會是我。」秦浩興奮地看著窗口中的蕭衍，黑眸中綻放出光彩，「他不會再喜歡你了，即使他變成一個omega，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姜文洲一愣，抓著他的雙肩問：「憑什麼！」

秦浩微笑：「因為你辜負了他的信任。」

姜文洲固執地搖頭，但心底的恐慌早已昭然若揭：「那憑什麼你贏？你不一樣欺騙了他，說著治他的腺體，結果帶他來做這種手術？你沒看見他那麼不願意嗎！憑什麼我和你做的是同一件事，而他卻不會再喜歡我了！」

秦浩低低地輕笑，他將雙手交握，放在背後，輕快地向他解釋：「可是，他把他最後的希望都寄託在了你身上，你卻將他的希望就這麼無情地踩碎。比起一心只是想要和他交配的我來說，你才是罪無可恕吧？」

秦浩的話語像是有形的利刃直刺向姜文洲的胸膛，讓他身形不穩地向後退了兩步，撞在了不知名的儀器上，隨後他像是腿軟了一般，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嘴裡還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我還沒輸，只要蕭衍出來是omega，只要我馬上標記他，那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

姜文洲不斷地重複著這兩句話，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絕望：「不可能。我沒輸。」

秦浩嗤之以鼻：「這種事又怎麼能用輸贏來做判斷。」

「出去吧。」操縱面板上亮起了綠燈，告知著消除抗原工作已順利完成，秦浩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文洲，重新戴上了口罩，「我要去替他做恢復腺體的手術了，一個小時後，我們就用你說的，看看究竟是誰輸誰贏吧。」

姜文洲扶著旁邊的儀器站了起來，沉聲問他：「既然你說這種事不能用誰輸誰贏來判斷，那該用什麼作為標準？」

秦浩帶著手套，勝券在握地看著沉睡著的蕭衍，道：「是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