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我的漂亮新娘！」言伐高興的說，這個認知讓言伐莫名對那個差點吃了子陌的小洞有了好感。

「滾！」子陌伸腳輕輕踢了言伐一下，「我是帥！你才是漂亮！」

「好好，帥的帥的。」言伐笑著安撫炸毛的子陌，也許子陌自己沒有發現，從樓蘭出來，他的容顏變得又要精緻一些。

變化不大，可言伐看得出來，從迷魂凼開始子陌的容顏在變化，一點一點，愈發精緻和美麗。

「哼！這還差不多。」子陌扯了扯言伐的長髮，像是撒嬌，「下次可不許亂說了啊。」

言伐點頭，任他玩著自己的頭髮，也不阻止，他知道他喜歡。

子陌喜歡言伐的頭髮，那是天下獨一無二的白。

子陌這幾天也在想，以前的他是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情。

不會撒嬌，不會斤斤計較，不會依賴，也不會滿心歡喜。

也許，戀愛這件事情本身就叫人願意去成為另一個自己。

更明亮的自己。

言伐陪子陌在村子裡轉了一會兒，只零零散散十幾戶人家，隱逸在樹林里，大部分牆壁都坍塌，只剩黃土，甚至有些只剩下一個基地。

子陌想，言伐能找到那個牆壁完整，還有屋頂的房子的確不容易。

「看夠了？」言伐問，他實在不明白這些有什麼好看的。

子陌望了眼落下去的太陽，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這裡，什麼都沒有。

沒有人生活過的氣息，沒有土地的記憶，沒有殘存的靈魂。

就連茂盛的樹木，都彷彿只是在生長而已，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驅殼。

它們只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長，把這個村莊遮蓋。

而它們，什麼都不記得。

當坐到床上，當雙腳離開地面，那種徹骨的寒意突然消失殆盡。

子陌下床，蹲在地上，在地面摳起一把土，濕濕的，裡面……有東西。

「餓……」

「餓……」

雪地里，一個幾乎和雪融和在一起的影子四處徘徊張望。

他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的模樣，卻有著長長的白色頭髮，拖在雪面，他什麼也沒穿，肉粉色的皮膚直接暴露在雪地里，他似乎感覺不到冷，他只是念著「餓……」，他雙手雙腳在地上如獸般奔跑。

終於，他看見了一隻熊。

同樣飢餓的熊。

他撲了過去，熊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他咬斷喉嚨。

鮮血染紅了他的頭髮，他的臉，他的身軀，染紅了雪地，空氣中充斥著血腥味，他渾然不覺。

他貪婪的允吸著鮮血，喝夠了，他才停下。然後從它脖子上的口子開始撕扯，剝去它的皮，撕下一塊肉放在嘴裡咀嚼。

彷彿在食人間美味。

他又掏出它的心臟，把他捧在手裡，恍若珍寶。

輕輕張開口咬了上去，慢慢咀嚼，彎著眼睛笑。他吃的很香，所以沒有注意到有人看了他很久。

那個人走了過來，他高高的個子，棕黑色的頭髮，墨藍色的眼睛正看著他。

「別吃了。」那個人說。

他愣愣的放下手中的心臟，望了那人好久，突然驚恐的瞪大了蒼白色的瞳孔，他猛的推開面前的食物，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他在雪裡跑，留下了一串血紅。

「你想跑哪兒去？」那人擋在了他的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他不住的後退，然後又被擋住，再跑，再被擋住，來來回回幾次，他終於跌倒在地面，跪趴在雪裡，血把雪緊緊的黏在他的身上，他渾身顫慄，

「上……上神，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