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的，蔚藍的海水包圍。

四周一片死寂。

那裡有長著奇怪的像卡通狗鼻子一樣的魚，有巨大的烏賊趴在岩石上。

遠遠的，有白色水泡出現，又破滅消失在蔚藍里。

他有著金紅色的尾巴，和齊腰的黑髮，他漸漸遊了過來。

他伸出了手，

一隻手搭了上去，那隻手潔白的，指甲修得幹凈整潔，它的食指上戴著一枚鑽戒。

有人在說話，她的聲音溫柔，她說，「海皇……」

言伐也是沒有想到，從飛機上往下跳，還沒落過一半，子陌就暈了過去。

無奈，言伐只得抱著子陌落到剛剛看中的小島上，把人放在陰涼的樹下，坐在一旁，等人醒。

「唉……」言伐長談了一口氣，他這是找的情人，還是找的主子？

言伐覺得自己像子陌的貼身侍衛，帶陪床的那種。

「言伐……」子陌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隻落寞的魔，背對著自己，望著海洋，像個小媳婦？

「醒了？」

「嗯。」子陌接過言伐遞過來的溫水，剛剛好。入口剛剛好。

「言伐。」

「嗯？」

「……」子陌把水杯握在手裡，磨蹭著杯壁，好一陣子才緩緩開口道，「你會不會厭煩？」

「什麼？」言伐沒懂，看著只顧低頭看著水杯的子陌。

「我……覺得這樣挺不好的，你知道這段時間我老是這樣子，而且，」子陌咬了咬唇，「遇見那些，都是你在保護我，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這麼多天，都是你在保護我，照顧我……我什麼也沒做，我……」

「誰說的？你做了很多。」

「啊？」

言伐笑著輕彈了一下揚起小臉上的額頭，成功人子陌捂著額間瞪著眼睛控訴。

「別想那麼多，為你，我心甘情願。」說罷又揉了揉子陌的頭頂，笑道，「誰叫你是本尊看上的人呢。」

「為什麼？」

「嗯？」

「為什麼是我？」子陌問，「言伐，你遇見過很多很多他們，他們也曾陪你走過一些歲月，我，也是其中一個。只是我很幸運，是你放在心上的人，可是言伐，為什麼是我？我們遇見，也不過短短幾個月而已。」

「大概，」言伐歪著頭想了想，遙遠的記憶里浮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合。

言伐咧開嘴笑，「小子陌，我是沒有時間的，所以你以為的幾個月比我過去的幾萬年都要讓我感到，存在。大概，這就是原因吧。」

「算了。」子陌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下飛機到現在，那種患得患失的情緒莫名生長。我……其實不想糾結這些的。」

「大概和剛剛看見的有關係吧，他的情緒感染了你。」

「嗯。」子陌點點頭，一口飲盡了杯中剩餘的水，望向海面，一片寂靜。

彷彿飛機上看見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還有就是，這個島，你可感覺到了什麼？」

「嗯？……」

子陌疑惑的望著言伐，言伐卻只是笑，伸出手掩上了他的雙眼。

無邊無際的海洋，無邊無際的藍色，它煢煢前行，它沒有同伴，沒有愛人，連它噴出的海水都是寂寞的。

它游過最深的海底，抵達過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可它的世界了，依然只有自己。

它遇見了一個小島，快要被海洋吞噬的島嶼，它游到下面托起了它。

有飛鳥停在它背上，有魚蝦游過他身邊，有萬物在它背上生長。

時間如逝，它化身才一座孤島漂浮在海面。

「藍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