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治好啞疾

月之衡先是用了不知從何而來的秘法，破了珊瑚宮的禁制，後又治好了海鳴的啞疾。隨後，月之衡告訴他，只要繼承祭司之位，他想要什麼都可以。

很可惜，海鳴並不願意出任大祭司之位。

為了懲罰他，以示威嚴，月之衡就把他關在祭司殿中，每日施以酷刑。他們給他灌藥，企圖讓他忘掉靈玉錦。每一次被灌藥，海鳴都緊咬牙關，死活不喝。

這時，海鳴在珊瑚宮裡留下的手鏈，就會傳來他的聲音。每每聽到另一頭的聲音，靈玉錦都無比怨恨自己，他什麼都看不到、做不了，只能聽憑它們發生。

海鳴的執念太深，藥物對他起不了作用。一次又一次，月之衡沒了耐心，最後一次去見海鳴的時候，他坐在金座上，冷道：「我聽說，你出世時，星軌大亮；繪命師慕容衡曾預言過，你將是什剎宮最強的祭司，率領什剎宮走向最強，你註定坐在什剎宮祭司的位子上，還掙扎什麼？這都是命，你與天斗，你斗得過嗎？」

忽然，月之衡轉過頭，恭敬地問在他身旁，那位戴著面具的白衣人：「你想怎麼做？」

「我有一種藥，它能剖開人的血肉，灌入骨血之中，只要他不掙扎，從此，海鳴就會再也記不得那隻靈妖。」

聽了這麼殘酷的對話，海鳴仍舊是面無表情，月之衡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忘不掉那隻靈妖，我就沒有辦法嗎？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要麼忘掉它，要麼殺了它！」

聽到這話，海鳴猛地抬頭，看向高台上的月之衡。

七、祭司神殿

月之衡沒說話，讓人將他帶回了祭司神殿。

隨後，他下令讓海鳴脫了上衣，跪在神像面前。他不再反抗，低頭瞧著自己手上的手鏈，雙眸中的情愫既溫柔又悲傷。

下人拿著冰冷的水上來，一桶又一桶，在大半夜的時候，潑到他身上。

當時，靈玉錦坐在與他相隔千里的珊瑚宮裡，獃獃地仰望夜空。突然，他聽見海鳴叫他——靈玉錦。

「靈玉錦，我其實早就知道，你我的愛情，不過奢望，註定得不到任何祝福。然而我卻仍舊以為，只要我努力，我們仍可以在一起。」

「可是我錯了，我一生為他人所左右，我能拿什麼來保護你？又能拿什麼來愛你？」

「靈玉錦……」下人停止了潑水，那白衣人從旁抽出噬憶刀，海鳴閉上眼睛，感覺有什麼順著面頰落下來，「我會忘了你，你也忘了我吧！」

說完，海鳴就覺得有什麼東西，混合藥味澆到他身上，刀尖劃破皮膚，疼痛異常。

這整個過程，他都沒有哼一聲，強忍痛苦，似是要把他在十二歲那年，曾念給那隻靈妖的禱言，再念出來——那是海鳴的父親，先任祭司，懷揣滿腔愛意，送給他母親的祝福。

在他十二歲那年，在水晶宮，海鳴同樣把祝福送給了他所深愛的少年。

那個時候，他身居險地，口不能言、遍體鱗傷，只能悄無聲息地拉著靈玉錦，訴說著自己那卑微的心意。

「願以吾神之名義，許吾所念之人……」

在他將禱詞念出來的時候，另一頭，看不見卻能聽到聲音的靈玉錦，捧著手鏈，忍不住淚流滿面。

「一生不為現世所擾，不為未來所擾，榮華富貴，一生平安。」

聽著海鳴的聲音，靈玉錦開始拼了命地往外沖——他想要去救自己心愛的人類。

可是，珊瑚宮早已被月之衡下了新的禁制，他出不去，撞在宮壁上，撞得滿身是傷，他還是出不去。

海鳴跪在地上，耳邊回蕩著聲聲撞擊，不光是聲音在顫抖，就連心都在顫抖。

「吾願以靈肉所換，一心侍奉於吾神。」

「我神，賜安。」

言畢，他睜開眼，臉上全是淚水。隨後，有藥水從他頭頂猛地灌下來，將他的眼淚從臉上沖刷下去。

霎時間，命畫鏡上的畫面開始模糊，南宮浮耐心等了一會兒，畫面又清楚了。

彼時，海鳴已同意了月之衡的要求，當上了什剎宮的大祭司。某個早晨，在侍女拿水來給他凈臉的時候，他嫌棄手上的手鏈長得普通，戴起來又麻煩，隨手摘下手鏈，交給侍女，命她扔掉。

「祭司，這不是玉錦公子送給您的嗎？真的要……」

一直侍奉著他的侍女，當時有些遲疑，海鳴卻皺皺眉頭，疑惑道：「靈玉錦？是誰？丟了。」

他終究忘了一切，偏偏靈玉錦卻一直記得。他在海底，日日夜夜念著「海鳴」，不斷修鍊。

三年後，靈玉錦終於有了破開珊瑚宮封印的能力，化作人形，來到了陸地上。

從這時開始，命畫鏡就再也看不到後續。

南宮浮明白，這是有人下了咒，禁閉了一切，不讓任何人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