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那天夜深

是夜，虛歲十八，差一月就及冠的賈躍，還在自己的房裡睡覺。

禁衛軍突然衝進賈家，他們抓走了賈躍和他的家人。

這些官兵眼中冰冷無情，嘴裡說他們賈家屯兵謀反。賈躍來不及反應，就被人生擒。他看到他的四周，下人、食客、家人，場面亂糟糟的，全都被綁了起來。在他即將被帶走的時候，終於想起了沈玉華。

於是，賈躍大聲地叫嚷他的名字，扒在賈府門邊不肯離去。

賈躍總覺得這個人一定會來救自己，一定會來的！

帶頭的侍衛見狀，命人去掰開他的手指，順便打了他一通，接著全身青紫且無力的賈躍便被拖了出去，帶進了天牢。

九、淪落至此

當天夜裡，尚未及冠的賈躍和賈府的兄弟們關在一起。

監獄裡的守衛看向這些小少年，滿嘴污言穢語，一會兒說這次賈家不保，不足歲的賈家人都會被賣到風月之地，充當官妓；一會兒說賈父身為太子系，居然膽大包天，屯兵自重。

賈府的女眷都在牢中哭哭啼啼，未及冠的兄弟們也在哭哭啼啼，只有賈躍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因為他堅信，沈玉華會來，一定會來！

可是，一天、兩天、三天……很多天過去了，他都沒有看到那個人。

直到太監帶著聖旨，通告賈家因屯兵犯謀逆罪，成年的男丁們通通斬首，未及冠的男丁和未及笄的女丁安置於風月之地，成年的女丁們流放於西北蠻荒。

這個時候，沈玉華還是沒有來救賈家。

賈躍跪在哪裡，聽著太監宣讀聖旨，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當天夜裡，看守少年們的士兵就將賈家人分批帶出去。他掙扎、哭鬧，他們按著他，告訴賈躍，只要他願意伺候他們，他們就可以同上面求情，為賈家偷偷保住幾個男丁。

「我不信！我與沈家大公子沈玉華有婚約！他會來救我……救我們賈家！」

聞言，眾人紛紛鬨笑。

「我跟你說，辦案的，就是沈大人！就算你與他有婚約，可這沈家大公子……終究還是世家貴族之人，與你不過玩玩罷了，怎會為你求情？若真的求情，怎會讓你淪落至此？」

「賈公子，這世上，哪個人是你靠得住的？只有利益交換最為可靠！誰會冒險搭救一個什麼都給不了的人？」

「你看，你一直在等著沈家大公子，可是，他有來看過你嗎？「

「你說他喜歡你？賈公子啊，我也喜歡你啊！這世上，情情愛愛這種東西，是最不能信的了，沒想到，像你這麼聰明的人，竟然會信這個嗎？」

「賈公子，你如今可是一無所有啊！難道你就連自己的家人、親人，都不想保下來了嗎？」

於是，賈躍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了，那些人的話時刻縈繞在他的耳邊。他抬頭看著牢獄裡，那漆黑的頂，像吃人的妖怪。

許久，賈躍顫抖地伸手，抓住了一個守衛的衣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