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
小說: 成為人生贏家才放過你 作者:书生九华 字數:4758 更新時間:2019-09-23 04:09:05
「抱歉貴人,受驚了,路上幾個乞丐不長眼擋了路,屬下這就將他們趕走。」馬車車簾被掀開一個小口,負責趕車的暗衛暗六朝內里報告。
「……等等」白澤的食指突然傳來一股灼燒感,淡淡的咒文痕跡圍著食指根部浮現了出來,無名指顯現出硃紅色的圈,這裡是?!
這不是那個戒指原本所在的位置麼?靈魂從那個廣場回來之後,手上的戒指就消失了,原來那個戒指沒有消失,而是融入了他的手指麼?
可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外面的人有什麼問題。
白澤幾步跨出座位一把拉開車架的簾子,這才看到外面的狀況,他們早已經出了城,如今車架已經行進到城外的山林口了。
城邊官道邊的樹林里有些樹洞山洞,由於晚上關閉城門城內會清理大部分的乞丐,久而久之城外的樹林便成了乞丐的聚居地,他們現在就在那片乞丐的聚居地邊上。
官道邊的地上躺著一個氣息進少出多的瘦弱小孩,邊上還有三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大孩子,他們的身邊散落著一些白面饅頭的碎屑,看起來應該是這幾個小乞丐在搶奪一個饅頭,驚擾了車隊。
將跪著的幾個人樣子都掃進了眼底,也沒什麼特別的,手指上的灼燒感也很快消失了,印記也很快消失不見,白澤有些困惑手指上的狀況,到底還是有些在意這幾個孩子。
「怎麼了?」常問見白澤看著那幾個小孩一動不動,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
「……沒事,小六,你將這幾個人帶到基地里去。」總感覺現在不做點什麼,他以後會後悔。
「遵命!」趕車的暗六趕忙跳下馬車,招呼起兄弟開始帶孩子走,一手疙瘩窩裡夾一個小鬼,用輕功往基地率先趕去。
「孤說了是全部。」白澤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個半死不活的小孩兒。
「是。」暗六趕忙將那小鬼也背到了身上。
這個都快死了,帶著有用麼。
「等等!」白澤在車架邊喊停了他,用袖子沾了些茶水擦了擦昏迷小孩的臉,但由於臉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傷疤和血痕,看不清楚五官。
「嘖,算了,帶走罷。」白澤實際上有些輕微潔癖,也不知道怎麼的想要看看那個小乞丐的臉。
「你沒事罷,小白,自從你出宮開始,你就有些不對勁兒。」常問拿出一套新外袍,拋給剛回馬車白澤,示意他換上。
「可能是想太多了,以後的事……」那一瞬間的感覺是錯覺麼,見常問的樣子,他看不見自己手指上的這圈痕跡?白澤無意識的磨砂著食指,常問眯著眼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那幾個乞丐有什麼特別的麼?
白澤的基地建立在離上白城不過百里的一處懸崖之下,玩夠了山水遊記,在離開京城到邊塞了解敵情之前,白澤決定去看看基地目前的樣貌,也好定下回來的歸期。
心裡對之前的那幾個乞丐還有些在意,便招呼暗衛打開地牢囚籠,一一進門看了幾眼好讓自己安心。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做的不是什麼善人的勾當,但眼前的畫面還是讓人皺緊眉頭。
堆積在地下的無數死人……大多數都是孩子,留下來的人眼睛裡不是空洞洞的毫無生氣,便是猩紅攝人不若人類。
赤手空拳的和豺狼虎豹對抗,為爭奪活下來的權利拿起武器對昔日的夥伴刀劍相向。
「大人,這是死士和暗衛一直以來的塞選方式,活下來的就是最好的,臣保證他們可以被調教到永遠不會背叛主人。」前面帶路的暗六似乎很是自豪,向白澤介紹著一座座地下的屍穴。
嘖,最後一個了看完這一個人,若是手指上的戒指還是沒有反應便不管了。
白澤捂著鼻子站在門口朝內看去……瑟瑟發抖的小孩,惡臭熏天的地下室,唯一的陽光便是他身後這扇爛木門留下的縫隙滲透進去的這一縷。
「好吵啊。」底下有孩子嗡嗡嗡的哭泣聲,夾雜著謾罵,白澤不禁念叨出聲。
擋在他身前的暗六聞言,直接拔刀將噪音的源頭處理了,溫熱的血濺在白澤的腳邊,暗六很注意分寸,並沒有讓紅色沾染到他身上。
也可能沾上了罷,不過之前那身白色的袍子因為沾了水的緣故已經換下了,身上穿著的是舒適的黑色道袍。
真是討厭啊,黑色的布料沾了血也看不到。
「屬下有罪,未能調教這群新人,污了大人耳朵。」看著白澤陰晴不定的面色,身前的暗六急忙跪了下去請罪。
是暗六負責這間牢房?
「你的確有罪。」他也是罪無可恕之人。
突然沒了探究之前手指為何起了變化的興趣,就算是查到了又如何。
白澤正打算離開牢房,誰知道無意的一瞥,正對上了門口那個小鬼的眼睛。從這件衣服來看,這是那個被圍毆的面目全非的小乞丐?居然還活著麼。
「這傢伙倒是不錯。」眼神對上的一瞬間,白澤有一種戰慄的感覺,那孩子臉上灑滿鮮血,卻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尿了褲子或者大聲的哭泣。
手指上的指環此刻毫無動靜,也不知道他來看這幾個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等白澤想繼續打量那人的時候,那個孩子卻將頭偏到了一邊。
最近他真的壓力大了神神叨叨的,有些事做都做了現在在這裡矯情個屁,和常問出去旅遊一下的確是個好主意,順便可以了解一下邊塞的狀況,於以後的布局也有好處。
白澤搖搖頭離開了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但是在踏出地下室樓梯的時候,他的眼前卻又閃現出那個孩子的眼神。
「這間要使用什麼方法訓練?」 白澤呼吸了一口地面的新鮮空氣問到身邊的暗六。
「回大人,此間應當是猛獸籠,用獸類測試反應速度,適應能力……」暗六說的話被白澤抬手打斷了。
「換個方法,稍微,溫和一點兒的。」白澤打斷暗六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怎麼想要那個小鬼就那麼死了。
「……喳。」暗六領命,在心裡調整了一番訓練計劃。
不枉費白澤花了那麼多的錢,這個基地除了訓練場那邊像是死人谷一般之外,其他地方可謂是山清水秀,池塘里養鱷魚,游泳訓練可以有;練兵場各種武器皆有,梅花樁、刀劍陣等;學堂里的沙盤演繹、黑板之類的設施一應俱全,就連藏書也是格外的豐富。
只需要幾年時間,這批人就可以投入朝廷了,到時候就算是殺其他皇子舊部老臣,進行朝堂大換血,也不會陷入無人可用的地步。
這些人文武雙全,又是衷心死士,將朝廷上下可為一心營造的如鐵桶一般,之後再與南白國一戰,還愁不能贏?
可是贏了又如何?一個十年用來擺平北白國的皇位,下一個十年用來處理南白國,陸安之還有幾個十年可以等他回去?
每次午夜夢回,他總會夢見自己回去之時,陸安之已經拉著另一個人的手十指相扣,像他展示倆人的婚戒對他說道『我等你太久了,等到不能等為止』所以我和他(她)結婚了,你會祝福我們吧?
待到他冷冷的看過去,陸安之牽著的那個人卻長著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又或者回去之時,只留下一座空空的靈堂,他只能拉著棺材裡那雙老如枯骨,冰冷的手,一遍遍的呼喊陸安之的名字……
這個該死的遊戲第一場勝利之後,最基本的獎賞不就是那更為該死的長生不老麼!
他可不需要那種東西。
白澤內心的焦躁沒人能明白,遊戲還是得繼續玩下去,有時候白澤心裡會有一種陰暗的想法,不如,在換取獎賞的時候,挑陸安之的靈魂好了,將他做成自己專屬的小鬼,生生世世陸安之都沒辦法逃離他。
「大人此行甚險!真的不用屬下護衛麼?」暗衛跪倒在地,不死心的繼續詢問白澤,也打斷了他的思緒。
「或者大人還有什麼需要交代屬下們的,屬下一定辦妥。」
「無妨。」白澤揉了揉發疼的額角,繼續說道「接下來的日子就由孤王和常問一同去邊塞探看,若有要事先聯繫五皇子,實在無法解決,這才來尋我罷,不過幾年時間,吾應當會回程到此。」
向暗衛交代完一切,白澤便出了大門,便看到常問穿著一身青袍,迎風站立,手拿馬鞭站在馬車車沿上微笑著等著他。
「常美人,吾欲往東去,可載爾?」
「大人無論往何處去,汝皆可載爾!」
白澤握上了常問伸來的手,後者將他拉上馬車,倆人就像尋常江湖武夫一般,對坐在車沿上,一邊說著話,一邊架著馬車遠去。
由於只有白澤常問倆人路途的腳程快了不少,白澤也不再繼續裝柔弱。
但凡是來取他性命的殺手,無論是白天黑夜,不用等到常問出手解決,只要身處在白澤身邊三丈之內,往往只需要瞬息便會化為一具毫無生氣的枯骨,像是被某種東西吸幹了血肉,徒留外皮和內部的骨頭。
白澤像是玩弄獵物的貓,每次都會故意留下一個活口,讓那人獨自在風中瑟瑟發抖。
「為什麼不全部處理掉。」常問之前忍不住發問。
「殺光了,他們會花很久時間來找我們的行蹤啊,到時候打擾平民挺不好的。」白澤品著茶,玩著自製的象棋,一派文儒作風。
「……若是繼續如此,我們會殺很多人,這才挺不好的吧。」白澤趕著馬車,騷擾平民?你宰的人都堆成山了,還怕少死幾個平民。
「我知道我在殺人,但是我很開心啊——」言下之意,我喜歡殺他喜歡送,郎情妾意有何不可。
「……」呵呵。
對於如此兇殘的白澤,常問選擇什麼都沒看到,每日該幹什麼幹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白澤笑眯眯的看著他的時候,待到腦袋清醒過來,他的後背都會被冷汗打濕。
京中各界人士聽到手下的來報,才是真的汗濕衣裳,這個白澤分明就是個妖物,哪種詭異可怕的魔功才能如此取人性命。
追殺到最後,黑市裡取七皇子的人頭懸賞已經掛上了黃金千兩,卻無人敢接。想要他命的官員不得不出動自己的親兵……然而去一個死一個,去一雙死一雙,連個水花都沒打起來。
熱鬧的刺殺風波只持續了一個月,便沒了下文,在白澤嘟囔著「這些傢伙真沒種。」的抱怨中,倆人已經一路慢行了北白的山水。
幾年間手中的山河圖越發完整,倆人的行程也遍布了北白邊塞。
由於胡人以北發生過太守大開城門迎接敵軍的事,北白最近邊界混戰不斷,南白國便趁火打劫,如今北白原本寬廣的邊界,已經後退了三百里之遠,回想一路的見聞倆人都有些沉默。
由於兩國常年存在邊塞摩擦,交界之處一片荒漠根本無法種植糧食,不少農民每每到了冬日便只有易子而食。
沒有食物,他們連山林里的草皮都翻出來啃了,樹皮也都刮下熬湯,別說是飛禽走獸,越是靠近邊界連草和樹都難以看到。
「因為常家,我時常覺得自己是最不幸之人,然而,我又是何其幸運。」何其幸運有二哥,何其幸運遇到了七皇子,這些在邊塞出生的人,有的甚至被生出來專門作為冬日的儲備糧食。
常問和白澤站在山坡上,看著遠方的兩隊軍隊正在交戰,鼓聲陣陣,喊殺聲,兵器碰撞聲,隔著這麼遠也能聽到,甚至那一片的天空都被火光照亮。
喊殺聲不一會兒便停止了,他們所在之處可以用肉眼看到那片荒蕪的地已經變成了紅色,而遠處那片荒地有不少這樣的污濁,有的已經變成了深黑色,由於常年的染血,血已經深深滲入泥土之中,反反覆復、深深淺淺……
邊塞大大小小的摩擦幾乎是每月不斷,倆個國家的爭鬥一刻不停。
「我會結束這一切。」白澤將手裡的牛皮圖紙繪製上最後一筆,對常問這般說道。
「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雖然小白的性格有時候差勁的令人髮指,但他說的話沒有一次不會兌現。
「不用太久,組織現在就有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將地圖貼身收好,白澤面上帶著沉重的表情,拍了拍常問的肩膀。
「什麼?」常問不禁也面露肅穆之色。
「將你的變態發育傳承下去,教導未來的人才們。」
「我哪裡變態了?!」誰都沒有你變態好嘛,整天抱著個男人的畫像,又是自擼又是發春的。
「你很有潛質,組織上看好你。」白澤用一隻手揮揮袖袍,常問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我去你娘的,小白,有種別用妖術,咱們打一架!」常問那張艷麗的臉漲得通紅,看起來很——可口。
白澤的妖法雖然厲害,也只有短短三十秒時間,常問剛掙脫出來準備給白澤一點教訓,卻被一張娟綢糊了一臉。
「好了不鬧了,咱們得儘快回去。」白澤逗弄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肩膀上的鷹,努努嘴,示意常問看看信件內容。
『京中兵變,帝薨,速回』
「白玄死了?!」常問力大的簡直要扯開這封信。
「我爹死了,你怎麼比我還著急。」用手指拔下一根老鷹的尾巴毛,還用『罪證』來回掃老鷹的嘴巴,逼得它嫌棄的一遍遍扭頭,白澤玩的開心不以。
「……」我那不是替你急麼,京中兵變圍城,白玄為此而死,怎麼看,那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要登大寶的樣子了,反觀我們這邊不慢不急的,正主還在邊塞待著搞什麼鬼。
「鬧,他們可著勁兒鬧,鬧得越大越好。」那時候他就越有理由打著皇帝的旗號處理孽障。
「你不想當皇帝了麼?」再不趕回去,連肉渣都看不到一點兒了。
「誰說我要當皇帝了?」
「你TM不當皇帝,我們在這裡忙個什麼啊?」練軍隊,培養暗衛棋子,繪製山川圖……聯合文臣,你告訴我你不想當皇帝?去和死了的白玄說,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