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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庭玫瑰

    超強佔有欲病嬌攻x可愛懂事萬人迷受x暗黑系 將你鎖在我的盛庭之中,成為我一人的玫瑰。 —— 冷漠偏執的伊納公爵之子安里司將出身沒落子爵家庭的玫瑜視為唯一的救贖,一步步謀劃將他的玫瑰困住,讓他失去身份,失去朋友,失去家庭,無依無靠,僅剩他的懷中可以安眠。

    葬禮與血花之章

    小說: 盛庭玫瑰 作者:余弦月 字數:3694 更新時間:2019-10-03 18:41:05

    睜開眼,身邊又是一片冰涼,玫瑜發了幾秒的呆,側目瞧見床邊放著的一疊小西裝,有一朵深紅色的假花壓在上面,紅艷又喪氣,他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葬禮的裝束。

    穿戴好了,西裝掬手掬腳的,如何都不舒服,他沿著樓梯走下去,在餐桌前,安里司已經身著黑色西裝,打好領帶,看著手中報紙,他的目光中傾倒了一碗冷水似的,滿身清冽,令人目眩神往。

    安里司抬起頭看見了他,將報紙放下,「來吃早餐,吃完我們去葬禮。」

    玫瑜一下子怔住了,晨光落在身上,卻有些發冷。

    「好。」

    那是一頓冷漠的早餐,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安里司卻悠閑自在,為他切好香腸,放上吐司與芝士,像個熱衷此事的僕人,玫瑜一點胃口也沒有,連煎蛋也是吃了幾口便不想再吃了。

    他的萎靡表現得如此明顯,安里司抬起他的下巴,露出不悅的神色,「我的手藝不和胃口?」

    玫瑜搖搖頭,想笑卻笑不起來,想到葬禮兩個字他的心裡就沉重了起來。「很好吃。」

    「聽說你已經三天沒有好好吃飯,是想讓我擔心嗎?」

    玫瑜還是搖搖頭,習慣地說著自己沒事。

    安里司顯然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垂眸間叉起一塊煎蛋,含在嘴中,忽然低頭吻住玫瑜的嘴唇,使了巧力撬開牙關將煎蛋送了進去。

    玫瑜驚怔地張著嘴,那雙有力的大手就扣在他的後腦勺,使得唇中鼻中滿是他身上那股獨有的香味,如此霸道地侵佔著所有感官。

    可是忽然,不知怎的,玫瑜被親得哭了起來,委屈,難過,不知所措,匆匆從眼眶掉落,砸在潔白的桌布上,安里司用手揩去他的淚,卻只是濕潤了手指,他輕聲在玫瑜耳邊說,「哭吧,待會在艾莎夫人面前就該笑了,你得笑著送艾莎夫人上天堂不是嗎?」

    積壓了三天的眼淚在安里司的吻中傾瀉而下,好像巨石滾落到山崖邊上,遲遲不肯掉落,忽然一陣風刮來,終於叫它掉了下去,擦著風聲,疾馳而下。

    「安,安里司…」玫瑜死死抓著安里司胸前的白色襯衫,將他原本平整的衣襟揉得皺巴巴的,卻只是叫著名字,在哽咽中無言,安里司任由他抓著,從來一袖不亂的人,對那狼藉的地方卻視而不見,他輕輕撫摸玫瑜的發頂,許下什麼重要承諾似的說,「哭吧,」

    在那溫聲細語的一瞬間,他以為從此只有安里司可以依靠了似的。

    早餐被迫終止,從依納莊園到伯斯州墓園,玫瑜終於把哭聲收斂,把眼淚抹幹,靜靜地聽神父詠誦了送別死者的詩歌。

    母親被裝進木盒子,四遭擺滿了她生前喜歡的紫羅蘭,白的紫的很是美麗。而父親手捧一束風信子一身黑色的西裝,他站在棺材前,頭髮白得醒目。玫瑜站在他身邊,卻好像兩個陌生人,誰也不去看誰,父親垂頭念誦了句什麼,又極快地瞥了玫瑜一眼,那道瞬間的目光宛若一把刺刀猛然捅進心臟。

    父親恨他。那目光無聲地說道。

    安里司捂住了他的眼睛。

    「什麼都不要在意。」他低聲說。

    玫瑜不聽,拉下他的手,看著父親的側影,心裡既寂寥又難受。怎麼不在意,那已經是他唯一的親人。

    只有寥寥數人的葬禮,每個人的呼吸聲都尤為清晰,直到最後,父親沒有哭,玫瑜也沒有哭,只是一道極輕的吸氣聲。父親彎下腰,將風信子放在了深棕色的棺板上。

    葬禮結束了,棺材被僕人端著入墓。

    「玫瑜。」父親沒有看他,依舊彎著腰,「我痛失所愛了。」

    玫瑜不知道這句話的意圖,半晌沒能應上什麼,倒是安里司替他作了答,「節哀,瑪靈黎先生。」

    父親渾身一震,他瞧了玫瑜,又瞧了安里司,灰藍色的眼珠子旁充斥著紅血絲,駭人極了,卻什麼也沒再說出口,甚至沒有告別,他只默了一陣,惶然走了。

    玫瑜隱隱覺得不自然,本想叫住父親,手卻被安里司牽著,一動便被抓得更用力。

    「爸爸他好像想說什麼。」

    「我想現在最好讓他一個人待著。」安里司在他唇邊落下輕吻,「聽我的好嗎。」

    媽媽的棺材尚在一旁,玫瑜連忙推開安里司,好像犯了什麼錯似的,可又明知媽媽已經不會再生氣得將他從安里司身邊拉開,也不會再警告他不許和安里司在一起。想到這一處,玫瑜的心口就鈍鈍地疼。

    推開的代價是進而被摟住了腰,安里司從不會吃虧。從葬禮現場回到家裡,安里司一刻也沒從他身上離開,倒是有些怪異,不知為何在這悵然的時候,知道父親想一個人待著,卻不讓他也一個人待著,濕熱的鼻息與香料味不停侵擾著他的思緒。

    「哥哥,你何時這麼黏人?」玫瑜眨著眼問他。

    安里司輕啄了口他的臉,偶爾依偎人的波斯貓似的,狹長的眼含著濕潤的光,看了就叫人心悸,「就今日。」

    玫瑜一瞬間讀懂了那雙眼中的話。終於抹開幾天來第一次笑,「我大約…沒法安慰哥哥呢。」

    安里司沒說話,他的頭貼得更近了。

    那溫熱感與他的頸邊血管相觸之時,玫瑜忽然覺察到,也許今後他的的確確只有安里司可以依靠了。

    一如他在四年前衝動之下的童語,真正地成為彼此的家人。

    「今天為什麼吻我?」

    安里司壓下眼尾,不笑,卻有狡黠的意味。「不喜歡?」

    玫瑜紅了臉,躊躇半晌還是什麼也沒答,安里司遲了會,將手掌壓在玫瑜手上,順著五指的縫隙趁虛而入,「葬禮結束,還懷疑我嗎?」

    他所指的自然是謀殺嫌疑。

    玫瑜搖搖頭,他也不知當初怎的就將疑心投向安里司,那分明毫無證據。

    安里司得寸進尺般探過頭來,額頭貼著額頭,那雙翡翠色眼珠宛若兩顆堅硬的寶石般,一瞧來,就要勾出靈魂似的。

    玫瑜看得怔住了。

    「既然如此,可以選擇不走嗎?」安里司一隻手與他五指相扣,另一隻手則摩挲著玫瑜的臉頰,滿是愛憐又帶著步步緊逼的氣勢。

    「……」

    一時間玫瑜沒能回答上來,畢竟他始終是為了逃避本尼和資助母親治療為由而留下來。

    安里司的目光在他的沉默中暗淡了下去,沒有繼續下去的對話,他安靜而自然地抽身,從兩人同住的房間退了出去。

    玫瑜摸著身旁漸漸冷去的床單,被安里司帶起的情思一下子消散,他的心裡空落落的。

    後來午餐也沒能吃,莫吉請了好幾次沒請動,於是端去乳酪和蛋糕放在他的床頭,等他餓了能吃,而安里司沒露面,已經一頭扎進書房,莫吉說是處理耽誤的事務。

    玫瑜在床頭坐了很久,仍是一點胃口也沒有,想做點什麼,他走去了琴房,可手一放在琴鍵上,就開始自己打顫,媽媽往日闔眸聽他彈琴的模樣也浮現起來,越發按不出成調的曲。他一下子看不懂樂譜,也識不得琴鍵了。

    玫瑜想,他今後該彈給誰聽呢。

    琴音嗡嗡地回蕩在耳邊,他還沒回過神,門忽然被敲響。

    玫瑜一抬眼,是父親。

    父親換了身裝束,淺藍色的襯衫與卡其色西裝褲,已經折了皺泛了白,老舊得不成樣子,但玫瑜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那是最開始他們在北方生活的時候,父親最愛穿的一身衣服,因為媽媽曾說過喜歡。

    「玫瑜,我是來告別的。」

    他的身後莫吉站在那裡。

    「請不要讓人靠近,我不喜歡談話被監視。」

    「好的,請慢聊。」

    莫吉安靜地闔上門,退了出去。

    這是鮮少他們父子二人單獨說話的時候,玫瑜僵了好一會才揚起微笑,「您要去哪?」

    父親的臉上本沒什麼表情,瞧見玫瑜的微笑忽然也笑了起來,他的眼睛微眯,兩頰紅了起來,像個酒徒似的,帶著醺醉的笑意。他朝玫瑜走來。

    「去我一直以來很想去的地方,但是我還牽掛著你,玫瑜,如果不能把你安頓好,我可放不下心走。」

    父親站定在他面前,身上有濕冷空氣的味道和一點點酒味。 他彎下腰,慢條斯理地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黑白照片來,垂放在玫瑜眼前,照片上媽媽猙獰地睜著眼,淚水肆流,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待玫瑜的表情變得驚愕,父親鬆開手,任由那張照片飄落在地。

    「我親愛的兒子,」父親扼住他的喉嚨,灰藍的眼珠發了紅,「是你殺死了自己的母親,但是被豢養在金絲籠里的你不知道吧。」

    呼吸被一點點奪走,無法發出聲音,玫瑜痛苦地張開了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父親。

    「安里司為了得到你要我簽下奴隸契約,多麼荒唐,我身為子爵卻淪為奴隸,可即使如此,能讓艾莎活下來,我也就忍著了,卻沒想到那個瘋子……」父親加重了手裡的力道,好像真的想把他掐死,「那個瘋子…那個惡魔!他竟然殺了艾莎!艾莎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就是因為不讓你見到她竟就殺了她!」

    玫瑜就快暈過去的時候父親一下子鬆了手,他癱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耳邊迴響著父親刻意壓抑的聲音,心臟跳的厲害。

    父親癲狂地笑了起來,陰影籠罩在玫瑜身上,「艾莎怎麼會生下你這個害命的傢伙!一切都沒了!因為你一切都完了,我活著已經一點意義都沒有了,尊嚴,金錢,摯愛!什麼都沒了!」

    他忽然從懷裡抽出一隻極細的匕首,刀柄刻著瑪靈黎的家徽,玫瑜瞧著那在陽光下反光的刀刃,渾身都顫抖了起來,「父,父親……」

    那刀抵在他的脖頸邊上,劃出一道血痕,瑪靈黎子爵的淚掉落在玫瑜臉上,他恐懼地睜大眼望著父親痛苦的臉,心臟好像已經被捅了一刀似的,既悶痛又喘不過氣來。

    「如果父親想殺了我,那就殺吧。」

    他該怎麼描述此時的心情,像做過的那場夢裡,他仍是那條死在深海中的魚,因為過度壓迫的空氣而骨肉分離,生生留著意識經受折磨。

    父親咧嘴一笑,卻忽然將刀口轉向自己的心臟,在玫瑜眼前,那麼近的距離,毫不猶豫地捅進去又抽出來,不過一瞬間的時間,血霎時濺在了玫瑜臉上,從額頭劃落到驚恐睜大的眼角,順著臉頰滴到了純白的襯衫上,暈出一圈血花。吭的一聲匕首掉在地上,父親的身體也倒了下來,磕在玫瑜肩上,他的身體震顫著,又猛然吐出一口血,全落在玫瑜身上。

    他帶著血腥氣笑著在耳邊道。

    「你可…不能死…只…只有活著…才能…感受痛苦…」

    父親的頭重重垂下,已經沒了氣息。

    「啊…」玫瑜渾身顫抖著,父親靠過來的身體慢慢變冷,那血已經全然浸透他的衣襟而貼上了肌膚。

    那一瞬間,玫瑜覺得自己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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