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祺，十三年前老師是怎麼死的？」戚燁靠在窗戶旁邊，視線落在床上的沈軻身上。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成祺沉默了幾秒。

「我見到老師了，不要騙我。」戚燁忍著怒火，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成祺冷著聲音，態度一反往常。「行，那就說清楚，反正我也不想裝了。」

「老師變成現在這樣，你覺得會是因為誰？老師沒攻擊你嗎？」成祺嗤笑一聲，「被半人攻擊會喪失意志，只對傷害他的人作出反應。」

儘管早有猜測，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又往往是無法接受的了。戚燁握住手機的手有些抖。「是我。」

「是你。」成祺語氣有些激動，這麼多年隱藏在心底的怨恨終於在此時有了出口。當年他和沈軻的關係比戚燁還要好，說是他第二個父親也不為過。

霍城看著戚燁落在沈軻身上的目光就知道有些事終究藏不住。

「那就直接跟你說清楚好了，你以為戚商真的一直在研究所？」成祺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你不想知道生你的吸血鬼究竟是誰嗎？」

外面的風很大，挾著雪花撲到窗戶上。

戚燁突然有些害怕知道這個答案了，他垂下手，但那個名字還是在手機遠離耳朵前傳了過來。

「特麗莎。」

手機摔在地上，戚燁沒有再管成祺說了什麼，他很怕再聽到什麼消息。

在走過霍城身邊的時候，突然頓住腳步。「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霍城抿了抿嘴，思量著該怎麼回答，看見那人抬腿要走的時候，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聞言戚燁直接轉身看著他，等著答案。

「如果你問的是你是半人的身份的話，我們第一次見我就知道了。」霍城輕輕嘆了口氣，觀察著他的反應。他看著戚燁冷漠的眼神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你的血里有吸血鬼的味道，雖然你的基因被改變過，但血的味道不會騙人。」

戚燁看著他，「那你知道我是特麗莎的兒子嗎？」

「知道。」

戚燁突然感覺有些無力，甚至於茫然。

「我看不清你，從來就沒有看清過，我看不清任何人。」

他忽而對一切都產生了質疑，包括他的存在。

下一秒他突然被拉入一個懷抱。

霍城抱得很緊，「你不需要看清，我就在你眼前。」

「有時候我會覺得你離我很遠。」戚燁抬手想要推開的時候，卻被他更用力的抱著。

「從我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任何東西都阻止不了我去擁抱你。」霍城的聲音有些低，「不要推開我。」

戚燁輕輕嘆了口氣，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讓我陪著你。」

戚燁不再推開他，閉上眼睛，頭放在他肩上，他覺得累極了，現在不想去考慮太多東西，是真是假都已經不在重要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面對這個世界。

他這麼多年堅持的像個笑話。